……这该如何是好?
  白夜飞一时难以判断,知道团长发信说是询问,实则是求援,但她亮出北静王的名号都吓不住,就是喊自己去了又有何用?
  “现在怎么办?”陆云樵见友人面色阴晴不定,知道他也棘手,出声问道。
  白夜飞几下呼吸,压下情绪,恢复如常,“立刻出发,有什么事,到了再看。”
  “可……”陆云樵忍不住质疑,“你去了未必有用啊。”
  白夜飞心中有数,对方很可能就是冲着自己来的。为难乐坊众人,说不定就是要激自己过去,到时候,别说靠自己面子劝和,指不定还有什么阴谋诡计等着,一个不小心,说不定反而要连累大家。
  但反过来说,自己如今的风光,说是空中楼阁固然不假,但真想要使力,却也不是没法可想,只要往老板那边打个报告,求取官方助力,再向老师打个招呼,求取宗门庇护,那无论在官在民,在朝在野,两边势力都能铺开,甚至光凭老师药神的天大面子,很多人就都要给点面子。
  这些……未必都在对方的估算中,有很大的操作空间,却都需要自己亲自到场才能运作,自己是不得不去。
  白夜飞心急如焚,立刻就要出发,却也知目前最要紧的是先找靠山沟通,抱好大腿,不然赶过去也是送菜。越是紧急,越是要计划周密,不能自乱阵脚,那才真容易出事。
  老板那边可以路上打报告,师父那边,还是亲自登门为好……
  正要拉着陆云樵赶去太乙真宗驻地,忽然院外传来一声爽朗笑声,竟是宋清廉登门到访。
  “小白师弟!小陆!”
  自己才想上门找,没想到人就来了,这可省了事,白夜飞大喜相迎,却知宋清廉不会无事登门,特别自己才刚告辞不久,他就追过来,肯定是有事。
  领着宋清廉进屋,白夜飞还在揣测,这位大爷反手关门,毫不客气,直接表明来意:“我们本来计划,等你和小陆走完鉴心道后就回返龙阙山,东西都收拾好了,因为变故,稍有耽误,现在也该走了。但有些事,师伯和我们都不放心,所以我特别上门,赶来叮嘱。”
  白夜飞连忙应道:“五哥请讲。”
  宋清廉道:“鉴心道的故障,闹出忒大骚动,恐怕会有不好影响,你俩也别在这边逗留,最好尽快离开,避避风头。”
  “我知道。”白夜飞点头,心中有数,庐江确实不能呆了,不说鉴心道骚动的后续,光算醉月的事情,留在这也非常不妥。
  密侦司那边自己虽然搞定,得到老板默许,但血滴子恐怕仍在暗中找人,自己带着人留在原地,本就不妥。
  除此之外,觊觎醉月的还有另一方,自己本不知天煞为啥会派手下来抓醉月,现在想来,他恐怕也看破了醉月身上的隐秘。
  自己虽然干掉了他手下的头号爪牙,但那一战搏杀鹰鬼,主要是靠奇袭外加打的是重伤患,还有神兵在手,三个条件只要少一个,自己就九死一生,丝毫不值得自满。
  如今,飞蛾内存储的念,远未蓄满,自己没法变身邪影,若再撞上强敌,有死无生,而天晓得强敌啥时会上门,还是早点跑路安全。
  再者,鹰鬼是天煞手下头号爪牙,听起来很是风光,但天煞似乎也没多在意他,否则也不会明知道他重伤在身,还派他出来抓人,最后便宜了自己和搭档。
  从这点来看,天煞在北地还有多少厉害爪牙,着实不好说。而在中土,连重伤的头号爪牙都派出来被宰了,估计天煞再无人可用,那……接下来,他是会回返北地,放弃抓人,还是……亲自出手?
  朝廷文告上,天煞被诛神箭重伤,这点应该没有问题。问题是,重伤者与重伤者不同,天煞哪怕重伤,也非普通高手可以欺负的!光想想那一票死在他手上的地元强者,自己这种水平……人家哪怕只剩一口气,吹一下都可以搞定。
  要真被这种煞星追上来,自己二话不说,就该立刻跑到天尽头,必要的时候,连醉月都要一刀杀掉,尸都不留一条给他。
  “小陆你拿好这个。”
  宋清廉不知白夜飞的担忧,说完又取出一块铁牌递给陆云樵,“六元修练所需的月光草,散修入手不易,但你杀了鹰鬼,又是心系百姓的我辈中人,就由我太乙真宗一路供应,以后凭此腰牌,可以在各地浮萍居申领。”
  陆云樵接过铁牌,感激拱手,“谢过五哥。”
  白夜飞暗忖这下发达了,黑白通吃就是爽,当卧底也有当卧底的好处,以后不光可以在寄语斋领密侦司的月例,浮萍居还有另一套可以领……
  见宋清廉只拿出一块铁牌,好像没自己份,白夜飞连忙伸手:“五哥,我我我我,我的呢。”
  宋清廉转头哂道:“你又没六元,要这些干啥?身为门人,你修练要用的那些,自己上浮萍居去领,你不用啥铁牌,靠脸就行了。”
  白夜飞一怔,哭笑不得,暗道这下糟糕,藏实力藏出祸来了,扮猪也不是总能吃到虎,弄得不好,本来好好的免费大餐,都给弄成猪食。
  去浮萍居领补给,照表面的二元假象标准,能领到的东西,对如今的自己来说,这和打发叫花子有啥不同?
  或者,自己还是别装了,回头找个借口上报师门,就说半道路见不平,遇到神人传功,又或者摔落悬崖不死,还吃了千年灵芝或是异蛇宝血,一夜入六元?
  天底下奇遇那么多,自己瞎编一个别人也未必弄得清,而且还能要求师门帮忙保密,不妨碍回头继续在大众眼中装文弱。
  白夜飞暗自思考,宋清廉又取出一个小盒,“麻烦你跑个腿。离开庐江前去趟云隐阁驻地,转交给金明雀姑娘。这是师伯给她师父治伤用的药,我刚刚去了一趟没见到人,又走得急,就由你们替我转交吧。”
  “好,那我就走一遭。”
  听说是给金明雀,想起那双大长腿和如柳纤腰,白夜飞当即点头,义不容辞接下,慨然承诺:“一定送到金姑娘手上,绝不让别人染指。”
  这种雪中送炭的事情做起来,人家肯定承情,说不定就有机会,深入交……往一下。
  “嘿,这些药挺珍贵的。”宋清廉看了眼小盒,神色古怪,“不过,其实用不到这么好的药……估计金姑娘也分辨不出好坏。真有些浪费了,说不定……有人染指才是好事。”
  这话颇为奇怪,白夜飞对阮英梅和金明雀的事也略知一二,知道她们境况不好,在门中受到不公待遇,所以宋清廉才没有直接把药留下,而是让自己转交,自己也才说绝不让别人染指,就是担心云隐阁的人把东西扣下。
  但宋清廉现在的说法,分明是在暗示这药给金明雀也没用,不如让自己偷换些普通货色送过去,把东西留下来自肥。
  这做派,不像是太乙真宗的风格,更没有必要贪这些小利,白夜飞颇为奇怪,讶然问道:“还能这样?”
  “唉……”宋清廉叹了口气,欲言又止,最终看了看两人,忍不住说了李东壁的诊断。
  陆云樵听完问道:“阮女侠的伤,要极乐佛宗的独门解药才能治,这盒药草就只是拖时间?但……阮女侠替中土出战有功,纵是能替她多争取些时间,也不能说是浪费。”
  “如果能争取些时间,自然是好的,我们也不会舍不得。”宋清廉摇头叹道:“但天煞的精神之刀,根本无法可治,并不存在真正的解药。”
  “啊?”
  “无药可治?”
  白陆二人闻言俱惊,宋清廉这才解释:“一切都要从当年的老龙头之战说起……”
  当年,太乙真宗与中土群雄驰援边关,在老龙头与兽蛮大军打得天昏地暗。
  战争后期,兽族用起焦土策略。极乐佛宗开发出来的武功、咒术,不直接取命,而是大力致伤、致残。一个重伤者,起码能拖住周围两三人去照顾,对敌人力量的消耗更甚于直接杀死。
  将士重残,后期拖住与消耗得更多。这条毒计令中土伤亡惨重,贯彻此计的,正是本代活佛!天煞是他大弟子,在这上头青出于蓝,精神之刀若无法在当下挡住,那便几乎无法可解。
  阮英梅虽活着归来,精神却完全溃散,已然无救,别说是李东壁束手,就是送回给天煞,他也无策以对。
  “……话直说难听,但事实就是如此。”宋清廉道:“如今阮英梅金石无治,珍贵药草给她,确实浪费,横竖你们是自家人,肥水不落外人田,这东西我交给你们,后头怎么样我就当不知道了。”
  白夜飞听得心里直冒凉气,庆幸这鬼刀还好不是打在自己身上,更下定决心要跑远点,送完药就走,不然万一搂着醉月快乐到一半,前头忽然杀出来一座黄金马车,就只能跟阮英梅同住精神病院,成为那什么鬼刀的同房病友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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